冷酷。

當莫然真正的將頭擡起來的同時，眾人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形容莫然此刻神情的最好的詞匯，沒錯，就是冷酷。

這般冷酷居然沒有半點憤怒、噬血的味道，也沒有一點點感情存在，就連小小的氣惱也不出現，他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，仿佛這裏發生的一切都跟他沒有半點關系。

然而，就在眾人以為莫然受到了如此重大的打擊而變傻的時候，莫然終於開口了。

“昊明？”

見莫然說話，昊明終於長出了口氣，對於他來說，現在的莫然要比剛剛的他給自己帶來的壓力少上太多了，最起碼在他一開口說話的時候，自己還能感覺到對方是個人，哪像剛才。

壓力少了許多，昊明也從那恐懼的陰影之中走了出來，隨著蒼龍刀緊握的同時，昊明的自信心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。

上下打量了莫然一番，昊明沒有感受到半點內氣能量的波動，由此，前者不由一笑：“你裝的很像。我差點讓你給嚇住了。”

“怎麽？打算給你的朋友報仇？”不屑的看了莫然一眼，昊明還特意用蒼龍刀在頭頂甩了一甩，似乎是指向消散於空氣當中的王陣，眼中得意之色毫不掩飾的流露而出。

淡漠的回了下頭，莫然看到了那倒在地上，沒有半點氣息波動的琴瑤，又看了看天空惡毒的陽光，感受著周圍還沒有散盡的王陣的靈魂能量，陡然眼中寒芒一閃，說道：“殺師之仇、弒父之刀、殺友之仇。你要拿什麽來還？”

“還？哈哈……”仿佛聽到了人世間最為好笑的事情，昊明仰天狂笑，道：“死到臨頭，還在這裏嘴硬。”

目光微偏，昊明看到了已經沒有氣息的琴瑤，揮刀遙指，問道：“月使是你的情人吧，嘖嘖，真沒有想到，你年紀輕輕倒是如此風流，這方面，有你父親的本色，哈哈……當年你的母親就是在第一眼看上了你的父親，不錯不錯，有你這樣的兒子，你的老子也該瞑目了。”

昊明的意圖很明顯，莫然如此淡定從容，眼中無情無欲，讓前者極為不解。對於昊明來說，現在的莫然就如一個未知的生物一般，脫離了昊明的認識。昊明從來不打沒有把握之仗，就是算是一個比他要弱上許多的人，他也不會大意。所以，抱著一探究竟的想法，昊明並沒有率先出手，而他如此犀利的激怒莫然，完全是想讓對方失去理智，以便自己應對。

不得不說，做為一個武聖強者，被莫然嚇到這種程度，昊明也足夠丟人的了。

然而，就在昊明如此犀利的言辭激將之下，莫然非但沒有按照其料想般的勃然大怒，反而更加冷冽起來。

滿是寒意的目光在昊明臉上一掃，莫然道：“我問你，這三筆血仇，你拿什麽來還？”

話音一落，昊明只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威壓自莫然體內蔓延而出，雖然這無形的壓力是一點點的加註到他的身上，但那緩慢的形勢絲毫不影響這股壓力的威力。

還是那句問話，第二次從莫然口中道出，卻是與第一次的感覺大不相同。而這次，不但昊明驚呆，就連其身後的書生與蘇媚等人也是深感恐怖。

“哪有人說話會這麽冷漠的？”眾人無不想到，以莫然如今的口氣，絲毫不像要為其父、其師還有那個被昊明稱之為情人的琴瑤覆仇的心態。

受到這寒氣逼人的問話影響，昊明那信心滿滿的心態頓時為之動搖，一股莫然的恐懼之感在心頭蔓延出來，不到片刻便充斥著昊明的心頭。

“小子，我讓你嘴硬。”

本想再羞辱後者一番的他昊明，似乎已經受不了莫然說話的語氣，這短短的幾句話，已經讓他的戰意全無，如果放任莫然就這麽下去，恐怕用不了一會兒，他就會被莫然那恐怖的陰影所籠罩。

想到此處，莫然再也忍不住了，手中蒼龍刀一番，頓時揚起滿天的刀影，內氣湧動間，九變天刀現度使出，而這次，其刀勢引動的就不僅僅是雷光暴閃，轟鳴陣陣了。

地武聖器蒼龍刀揮動之下，漫天刀影席卷而出，在這刀影的掩飾之下，中間有一道最為淩厲的刀氣正隱隱的凝聚成形。顯然，這漫天刀影只是九變天刀之式的虛招，而那隱隱形成的刀影才是這刀法中的最大殺招。

書生站在昊明身後不遠處，見到昊明終於動手，再見其刀影中隱藏的殺招，不由得點了點頭，他知道，這般刀法境界已經進入了武聖強者的門坎，如此一刀雖不至於山崩地裂、海水倒流，但要想一刀傾城，也不是不可能。怪不得組織上如此看重昊明，如果讓他按照這麽發展下去，總有一天可以達到移山填海的武神境界。

由此，書生那一顆懸著的心安穩的放在了肚子裏，他明白，這一刀之威關鍵之處，在場的除了他以外，能夠看出來的就只有月使以及王陣了，只不過，兩人都已經死在自己的手裏，那些沒有窺探到武聖門坎的“弱者”們，是無法看清這刀中的威力的。

至於莫然，書生可以斷定，此刀一出，莫然必死無疑。

書生雖然很想將莫然帶回到組織，但自從莫然再度出現之後，前者也打消了這危險的念頭，觀莫然的氣勢，雖然沒有內氣能量的流動，但那野獸般的殺意卻是讓他深深感到了忌諱。

“還是讓他死吧。”書生嘆了口氣。

一切如電光火石般發生，正如書生所想，蘇媚等人果然沒有看出昊明這一刀之威，而當他們真正的見到了那隱藏在漫天刀影中的巨大刀芒出現的時候，刀芒已經到了莫然的頭頂，距離卻只有不到半寸。

如此一來，眾人無不驚呼出聲。

“莫然。”

“小心。”

急切的話音付出，卻是沒有那刀芒斬落速度快，當他們的呼聲剛剛出口，還不被他人所聽的時候，刀芒已經準確無誤的斬過了莫然的身體。

悲慟間，眾人不忍看到那血腥的一幕，紛紛閉上了眼睛。

時間仿佛停止了一般，仿佛過了許久，眾人也沒有聽到那刀身破體的悶響以及鮮血噴射的“噗”聲。不知過了多長時間，對面終是傳來了一道不可思議的低呼。

“不可能。”

聞聲，眾人慌忙睜開眼睛向場中望去，只見對面，書生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，緊緊的盯著場中的兩個人影。

昊明雙手緊握刀柄，還保持著劈斬之勢，而莫然卻是挺拔的站在刀身的右側，一只左手輕無比的掐著蒼龍刀的刀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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